补贴,是救赎还是噩梦(一)| 救民扶经济 大马补贴能停吗?

Sinchew Mon, Sep 05, 2022 04:10pm - 1 year View Original


部长总说多亏有,大马的通货膨胀才没有爆冲到11.4%,5月还能维持在2.8%,6月虽因食品价格大涨升至3.4%,但比起其他区域及欧美国家,仍然处于低水平。

这些数据你可能看了无感,但说起导致通胀攀升的食品中,6月肉鸡价格每公斤10令吉零2仙,远高于去年同期的8令吉55仙,印度煎饼按月大涨10.5%,在家用餐的花费也比5月增加6.1%,杂饭大大涨价,每个月钱包都在“缩水”,应该多少有点“痛感”了吧。

几个月前,5公斤的瓶装混合食用油每瓶冲破40令吉,引发人民怨声载道。你又是否能够想象,往后不再有食用油、鸡蛋、肉鸡、电费、面粉等食品及燃油的日子该怎么过?当细水长流以后,我们是否还能戒得掉?

《投资致富》特别企划“,是救赎还是噩梦?”系列,访问经济学家、学者及税务专家,深入浅出剖析大马整体现况与改革挑战,同时观摩区域国家的形式看有无可供参考借鉴的部份,最后告诉你,我国到底还有没有能力继续,政府能否借著危机,开启改革的转机?

没有最高只有更高

很多人对一知半解,这个词也有财政上贴补的意思,泛指政府或任何公共机构,向某些企业提供的财政捐助及对价格或收入的支持。到了今时今日,政府最普遍的形式是发放一笔钱,或从税务角度给予相关优惠,以降低生产者及消费者面对的价格压力,而一般获得的通常是公众利益相关的产品,比如农产品。

拉曼大学商业与金融学院教授黄锦荣博士指出,一般发生在发展中或比较落后的国家,而政府的目的是为纾缓人民生活费,这也是国家独立后,政府和人民之间的一种社会契约,主要用于解决贫困问题及作为扶持人民生活水平的政策。

“在大马,管理已经不是新鲜事,毕竟从政府倡议合理化至今也超过10年,但鉴于社会契约的背景,要调整()首先需要被人民接受。”

回顾我国的史,始于敦马哈迪初次任相的1983年,至今已39年,当初落实主要是从让人民保护人民的角度出发,可不受国际波动影响,经历了那么多年,积年累月的已成为一种弊端,而过往几任政府也都尝试推动改革,无奈往往都无疾而终。

今年逼近800亿

随著财政部长东姑赛夫鲁6月底披露,我国今年的整体预计将逼近800亿令吉,而今年至今提供的各形式已达773亿令吉,除了是史上最大数额,同时也是过去任何政府不曾承担的巨额,再次引发各界对无限度的忧虑。

不过,亚企理财中心税务与财务咨询总监拿督蔡兆源披露,这并非我国第一次创纪录的,上一次是在2009年,当时规模为740亿令吉。

“早在2009年,大马在发展中国家堪称最高的国家,当时约占国内生产总值(GDP)的4.6%,远高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(OECD)平均值的1.5%,同时也比印尼(2.7%)及菲律宾(0.2%)来得高。”

当初的创纪录,也促使政府积极推动改革,并在隔年推出经济转型计划(ETP),由首相署部长兼表现管理和履行单位(PEMANDU)主导。无独有偶,现在的政府也在巨额创纪录后开始推动改革。

东姑赛夫鲁阐明,是时候研究终止全面转向针对性,将省下的钱重新分配给需要的群体。今年以来的整体中,近514亿令吉用于汽油、柴油、液化石油气、食用油、面粉和电力;余下则用作社会援助的大马一家援助金(BKM)和其他形式的

政府打算从占比最大的燃油下手,上月初已在特定油站试跑新燃油制度。改革燃油基本上已是过往几任政府的“心头刺”,较为明显削减应是始于第五任首相敦阿都拉巴达威,在他的任期内,政府有过5次调涨汽油、6次调高柴油价格的记录,并在2008年6月4日宣布新燃油制度。

改革燃油既然已是好几任政府的“功课”,那么这次政府再谈改革,或可参照过去几任政府的改革措施,强化与调整不足之处,避免再重蹈覆彻。

我国过去15年的燃油政策简要:

阿都拉時代

●第五任首相敦阿都拉巴达威
任期:2003年10月31日至2009年4月3日

2008年推出新燃油制度,为引擎容量不超过2000cc的小型轿车及低于2500cc的四轮驱动提供625令吉现金;引擎容量在250cc以下的摩托车则获得150令吉。此外,也为引擎容量超过2000cc的轿车路税给予200令吉折扣;250cc以上的摩托车则获得50令吉的路税折扣。

纳吉时代

●第六任首相拿督斯里纳吉
任期:2009年4月3日至2018年5月10日

2010年推出新经济模式(NEM)、经济转型计划及政府转型计划(GTP),同时在新经济模式中阐明将继续检讨政策。

2014年宣布RON95汽油及柴油零售价格自12月1日起,将依据每周燃油自由浮动管制机制(APM)。

事实上自动价格机制1983年起已存在,政府2014年12月议决停止燃油,转而使用自动价格机制计算RON97、RON95及柴油价格。

根据燃油自由浮动管制机制机制,新加坡普氏燃油平均价(MOPS)及马币兑美元汇率是主导油价的两大主因。

同时,这项机制还纳入了数个固定成本,计算最终燃油零售价。

希盟时代

●希盟政府
任期:2018年5月10日至2020年2月24日

509大选狂胜后,执政一周即恢复燃油机制,为燃油零售价设立顶价,当时RON95顶价设在每公升2令吉零8仙,柴油顶价每公升2令吉14仙。

计划在2020年1月落实汽油计划(PSP),当时在2020年财政预算案拨出24亿令吉执行汽油计划计划,以让低收入群体(B40)及中等收入群体(M40)共800万人可享有燃油福利。

根据汽油机制,燃油受惠者每月可获得汽车30令吉或摩托车12令吉的燃油,将直接将汇入受惠人银行户头。不过,随后为避免引起混淆,同时不让东马、纳闽及西马间的燃油价格差距太大,2019年12月30日议决不推动汽油计划,2020年7月29日正式取消该计划。

沙比利时代

●现任首相拿督斯里依斯迈沙比利
任期:2021年8月21日至今

今年2月10日同意制定燃油零售价顶价措施,即RON95每公升2令吉零5仙及柴油每公升2令吉15仙,将通过拨款来弥补市场价格和每周零售价格的差额。

但随著国际原油价上涨,政府今年1月支付的已超过20亿令吉,相比去年同期的2亿令吉增加10倍,因此将检讨及更针对性落实机制,聚焦弱势群体和真正需要帮助的人。6月底,财政部长表明,我国今年整体总额预计将近800亿令吉,是史上且也是历来政府最大规模的

政策切莫只跟政治走

纵观几任政府为改革燃油做出的努力,不难发现每一任政府都用著各自的方式应对燃油,而往往一项政策随著掌权人变更也跟著回到原点。专家直言,我国的确需要制定长期燃油改革政策,且不应受政权更迭影响。

资深经济学家兼中总社会经济研究中心执行董事李兴裕指出,因政府没有拟定一个长期政策,往往都是在国际油价冲高时才来探讨如何,所以无法把握最好时机。

“先制定框架,待油价趋低时敢敢推出改革,当油价处在高位来改革,大家首先会担心通胀压力,更何况经济还在恢复元气中,又逢高通胀,现在改革马上就会面对通胀压力。”

他认为,创新高凸显改长期改革路线图的重要性,至少定下大框架不再三心两意,也能给人民一种确定性(Certainty)。

“不能因国际油价走跌又放慢燃油改革步伐,转而聚焦其他或发展计划,(政府)应该不管油价如何变动,持续构思并推动燃油改革,就像当初决定放任RON97自由浮动后就不更改。”

制定燃油改革路线图不单是对人民的承诺,他语重心长指出,这也能保障国家财政稳定度,知道政府承担的金额,也能有一个肯定的预算。

“毕竟我们的不只燃油,还有其他比如食品、大道过路费、电费等,而政府都已延后调整这些,我担心的是大选后,我国可能会是亚洲唯一面对通胀慢慢往上走的国家。”

燃油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,蔡兆源点出,既然政府已经开始试跑新的燃油制度,应趁此拟定一个完整且涵盖其他改革的路线图。

“整体机制的改革起码需要3到5年的时间,就需要在路线图中标明时间线,比如多久开始削减援助金或燃油,到甚么阶段削减多少等。

别忘了,政府先前推介《2030年共享繁荣愿景》,现在距离这个愿景只剩8年的时间,(政府)该思考如何在这剩余的时间让人民经济独立。”

诺丁汉大学经济系助理教授肖赛子博士认为,通过阐明全面及完整的改革计划才能获得人民支持,必须说明的规模、时长、以甚么标准衡量何时停止及改革的潜在好处。

“政府还应尽可能更多披露关于定价机制及价格上调等原因。”

长年恐尾大不掉
一、国家财政有压力

李兴裕点出,现金援助并非永久措施,一次两次或是特殊情况(疫情或推行消费税初期)还行,但不能当成一个长期补助政策。

“长期补助肯定会对国家财政带来压力,因为我国财政预算案自1997年以来从未有过盈余,近24年都处于财政赤字的情况,所以当这种需求(现金补助)越来越大,肯定有很大压力。”

二、削弱国人竞争力

蔡兆源指出,因人民及商家在过去近40年的屏障下犹如温室小花,经不起国际波动的冲击,比如这3年的疫情、今年初的俄乌战争、供应链断层和原产品价格冲高造成的百物涨价,故在推行改革会经历一段痛苦的阵痛期。

“长久的导致人民与商家竞争力,比起区域国家稍显弱势,且在长期下,大家并不会感受到真实物价的痛苦,故坚韧难免不足,所以应调整思维,自我提升自我进取。”

长久难免让人心存侥幸,李兴裕直言,久而久之人们会觉得永远都在,所以在财务调整方面力度不够,遭遇挑战时容易措手不及。

“其他国家比如美国的民众看到通胀冲高,就会优先专注必需品,而不会买大件商品(Big Ticket Item),反观我国普遍觉得政府会担心人民生活而给予,并不会因此预先调整财务应对潜在危机。”

三、机会成本损失

李兴裕指出,当政府著力在,因为造成不能把这些资金用在其他发展项目,从而造成机会成本(Opportunity Cost)损失。

“政府若最后没有选择,必须采取一些比较强硬的措施以重新分配资源,比如征收繁荣税(Cukai Makmur)共享你的财富,达到发展国家的目的。”

蔡兆源也点出,对国家经济发展并无大效益,而发展开销才是长期推动国家发展的关键,而目前的(773亿令吉)还高过2022年财政预算中分配的发展开销756亿令吉。

四、人民经济独立难实现

改革不只是政府的责任,人民也要调整思维,拐杖文化不可取,因世界上没有永远的

李兴裕直言,现在我们能够和外界竞争主要归功于,所以担心政府落实改革的潜在影响。

就好像营造美好环境,商家除了能享受水电费,又有各种不同的经商津贴,自然会对产生依赖,人民有工作但政府还是会给,长久难免会有不求上进的心态,当政府想要逐步抽回()反而惹民怨。”

此外,蔡兆源以之前政府推出消费税1.0时的情况为例,即为减低消费税落实之初的冲击,特别发放一次性的一马援助金(BR1M),但到了今时今日援助金已成为固定标配。

“当援助金及变成长期政策,对于人民而言就好像是鸦片般的存在,上瘾后要戒谈何容易。

值得一提的是,现在还有个不健康的现象,即谁能给最多的援助,就是最好的政府。”

下期预告

改革的挑战有哪些?政府又该如何做?对比区域国家的现金援助及政策,有哪些可以借鉴的例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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